憨態可掬的羊群。張安華攝/光明圖片
【自然筆記】
剛一走進胡楊林,一張張美若鮮花的笑臉便青春洋溢地綻放開來,一種離開多年重又團聚在故地的喜悅即刻扑面而來。當年被迫搬遷離開的情景仍歷歷在目,轉眼間這裡已似人間仙境,叫人如何不欣喜若狂?
這個鑲嵌在新疆輪台縣名叫草湖的地方,地處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北緣,是中國最干旱的地區之一,年蒸發量是降雨量的30多倍。惡劣的自然條件再加上人畜對環境的破壞性影響,導致塔裡木河一度竭水斷流,林草面積不斷退化,土地沙漠化日趨擴大,生態環境逐年惡化。例如,這裡的胡楊林面積急劇衰減,最嚴重的地方竟然減少了約60%。
為了遏制自然環境的惡化趨勢,恢復和改善林草生長環境,保護塔裡木河這條保障塔裡木盆地綠洲經濟、自然生態和各族人民生活的生命線,國家決定對塔裡木河流域實施生態移民工程。草湖鄉整體搬遷至輪台縣以南約14公裡的拉帕地區,異地安置人員2500多人、550多戶,實現退耕封育面積約4萬畝。
想當年,從草湖鄉整體搬離的時候,那種對離開故土的戀戀不舍、對未來生活的重重疑慮,以及為了保護公共生態環境而要犧牲個人利益一時的“憤憤不平”,現在於胡楊林下回憶起來,大家不禁哈哈一樂。
2002年11月,阿孜古麗抱著一隻小羊羔離開這裡時,心裡非常悲傷,兩眼淚流不止,在小羊羔經常吃草的地方靜坐了半個多小時才默默離去。“當時覺得隻有這裡才最好,去哪裡都不會有這裡好。”
搬到新的地方后,至少有半年的時間裡,阿孜古麗都沒有笑過。后來,隨著移民新村的建設越來越好、移民政策的落實越來越到位,新草湖鄉越來越成規模,她的心情慢慢好了起來。聽阿孜古麗講,現在,大家種地、養羊、養雞、買農機具、買家電等,政府都給發補貼﹔孩子從小學到高中費用全免﹔老人干不了活兒,政府給發養老金﹔看病人人都有醫療保險……全輪台縣都是這樣。
在學有所教、勞有所得、病有所醫、老有所養、住有所居的願望實實在在地變為現實后,過去的一切顧慮和不好的情緒都煙消雲散了。尤其是實施塔裡木河生態輸水工程后,通過退耕還林、退牧還草、人工造林、滴灌綠化、胡楊林拯救復壯等工作的開展,特別是面積近39萬公頃的塔裡木胡楊林保護區被納入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進行管理后,輪台胡楊林公園升級為國家森林公園,塔裡木河流域的生態環境發生了改天換地的變化。現在的老草湖鄉所在地,林草茂盛,湖水豐裕,水質大幅提升。放眼望去,金黃的胡楊、紫紅的紅柳、碧綠的湖水、湛藍的天空,宛若一個天然的大畫房,繽紛無限,美不勝收。
輪台縣委副書記張景儉告訴我們,經過多年的努力,生態環保的理念在輪台已經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在沙漠邊緣基本探索出了一條以生態產業養生態工程的可持續發展路子。現在,這裡有全國面積最大、保存最完整、景觀原始的胡楊林區,白杏、香梨、葡萄、石榴、核桃、蘋果、李和桃等果品種植漸成規模,生態移民工程效果顯著。輪台縣先后獲得“全國平原綠化工作先進縣”“全國環境綜合治理先進縣城”“中國西部大開發區域經濟增長速度最快縣市”等榮譽稱號。
歡聲笑語間,一群憨態可掬的小山羊突然從旁邊的紅柳叢中竄了出來,整片胡楊林更加靈動活躍起來,吆喝聲、擊掌聲此起彼伏,洋溢著幸福安康的喜慶氣氛。
(作者:張安華,系中國攝影家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