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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經墾荒造林,幾度商海搏擊,錨定綠色發展

高原小山村 逐夢七十年

本報記者 劉成友 姜 峰 原韜雄
2019年06月21日08:12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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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輩子,走遍青海湟源縣小高陵村的三山五溝,每晚支起“畫匣子”,他就是村民的焦點。而多年不變的“壓軸戲”,是西安電影制片廠上世紀70年代拍攝的科教片——《治山造林保水土》,真實記錄了小高陵人墾荒造林的事跡。片子的主題曲《小高陵人民多奇志》在青海流傳甚廣:“青海高原風光好,日月山下紅旗飄。人如海、歌如潮,揮銀鋤、志氣豪。勞動開創新天地,高山低頭河改道,小高陵人民多奇志,荒山禿嶺換新貌……”

  透過黑白光影,鄉親們習慣瞇縫起眼,遍尋自己或父輩的每一幀鏡頭:日月山下,青藏路旁,旌旗遍插禿嶺,人海漫卷荒坡,植樹造林修梯田……長在紅旗下的“李影畫”,大名“生林”,寄托著青海高寒山區群眾改造落后生產生活條件的願景。每個小高陵人,都是那個時代舞台上的明星。

  昔日願景變成了現實,眼下的小高陵,樹木蔥蘢,梯田染綠,村民富足,讓人流連忘返。綠水青山將來定碩果滿山,變成金山銀山。

  小小村庄,鐫刻時代印跡。辦磚廠、開飯館,解放思想闖市場﹔扶貧搬遷、土地流轉,調整產業興鄉村﹔拆磚廠、搞旅游,綠色發展得民心……小高陵既奮力搶抓改革機遇,也勇於承受轉型陣痛,始終與祖國和時代前進的腳步同頻共振。每一次抉擇、奮進和蛻變,都是對初心的追尋與重溫。

  墾荒造林

  治山治水,並非單憑“人定勝天”的信念就能用鋤頭揮就奇跡,必須發現和尊重規律

  一場山洪,小高陵村后山羅爾干陽坡上開春新栽的樹苗和庄稼,全毀了。 

  地處黃土高坡向青藏高原過渡帶,這裡海拔近3000米,年均氣溫剛過零攝氏度,蒸發量是降水量的4倍,高寒干旱造成山多坡陡的小高陵植被稀疏、水土流失。新中國成立之初,庄稼廣種薄收,全村200余戶千把口人過著“早上湯,晌午光,晚上空碗見月光”的日子。

  上世紀50年代起,不向惡劣自然環境低頭的小高陵人,開始了墾荒造林、治山治水的實踐。

  孰料,1956年夏,一場不期而至的山洪把熱火朝天的小高陵澆了個透心涼。

  “天上掉財也不富命窮的人,再別折騰!”泄氣話算好聽的,還有風涼話:“先人弄不成的事,你能成?牛糞蛋蛋能長出花來?瞎胡整啥!”

  更有人犯了迷信:“‘羅漢肚’上動土,不是雨來就是雹打。”羅爾干陽坡“拉羊皮不沾草”、山洪頻發,小高陵人送了個又憎又怕的“尊稱”:羅漢晒肚。有的村民半夜偷跑到羅爾干山頂的山神廟燒香:“‘羅漢肚’上寸草難生,憑啥山神廟旁活著兩棵樹?怕是山神顯靈哩!”

  不信邪的首任村支書陳世元,反而從中受到啟發。

  他帶村干部爬到山頂一琢磨,開了竅:兩棵樹長在廟檐下,避風擋雨,樹下有坑,山神廟房頂流下的水,都往坑裡淌。不是山神顯靈,而是大自然的規律在起作用。

  從兩棵樹受到啟發,經過反復實踐,小高陵人逐步摸索出“分層治山、從上而下治水”的“三板斧”:在水土流失嚴重的山頂,挖水平溝,截流分洪﹔山坡上挖魚鱗坑,蓄水植樹﹔在山腳的緩坡地帶,修建外高裡低的窄式梯田種糧食。“泥腿子”摸爬滾打中開出的“土藥方”,成為高寒干旱山區成功實施規模綠化的鮮活經驗。

  時年23歲的李積福被陳世元任命為青年突擊隊隊長,“老支書狠拍了我肩膀幾下,說讓你當隊長,不是給你封官,是讓你帶頭滾地雷陣!”

  60年前的“尕隊長”,40年前的改革闖將,今年83歲的李積福,一臉高原紅,點點老年斑,但談及往事,激情澎湃、聲如洪鐘——在那個激情燃燒的年代,治山治水並非單憑“人定勝天”的信念就能用鋤頭揮就奇跡,必須發現和尊重規律﹔但,如果沒有這種信念支撐,填不飽肚皮的小高陵人,又如何實現在今天看來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工程?

  “打炮花開虎張口,白牡丹呀開繡球,黨團員帶著往前走,別落到群眾身后頭……”如今年過七旬的譚忠林,是老電影裡打夯的號子手,哼起多年前自編自唱、即興互動的青海花兒,嗓門不再嘹亮,神情依舊陶醉。

  同樣陶醉的還有老伴馬菊芳。當時16歲的她,自願報名加入“鐵姑娘隊”,是8位女隊員中最年輕的一員。曾經夜深,等社員們睡沉了,8位姑娘打起精神悄悄出門,摸黑把麥捆背到打麥場,小小的個頭窄窄的肩,一扛就是近百斤,還是義務勞動,不計工分。

  這個“秘密”,直到她嫁給譚忠林時才被“揭穿”。在當時相對保守的山區農村,倆人是自由戀愛,小伙的花兒“俘獲”了姑娘芳心。結婚時彩禮很闊氣,絲巾和雪花膏,都是譚忠林托人從上海買來的。“人家是百裡挑一的‘鐵姑娘’,可不得好好寵著!”

  種樹,治坡,修渠道,建水庫……1963年3月30日,人民日報刊發一篇題為《洞庭湖魚在青海繁殖后代》的消息,報道寫道:“湟源縣和平公社小高陵大隊飼養的從湖南洞庭湖引進的鯉魚、草魚、鰱魚等,今年開始在高原上繁殖它們的下一代。”這反映的是,小高陵人敢於突破的創新精神。

  持續與荒山搏斗,則體現出小高陵人的耐勁。到70年代末,小高陵村累計開挖近22萬個魚鱗坑,植樹4.5萬株,開墾梯田4400余畝,近八成水土流失面積得到控制,生態惡化趨勢得到根本扭轉——“羅漢肚”已被改造成了“海螺紋”。

  “海螺紋”不是一天建成的,最早試種成功的區區22畝梯田,一次性動用了4000多人,3/4的勞力來自鄰村。小高陵的奇跡,軍功章應記在每一位參與建設的群眾身上。

  如今,小高陵梯田已被列為青海省文物保護單位。攀上羅爾干山巔,兩樹猶存﹔四望,梯田陣列。

  燒磚辦廠

  石灰窯、酒廠、粉條廠、飼料廠……小高陵村一時“八仙過海”,集體統一經營與家庭聯產承包各顯神通,農民人均年收入一度達全縣平均水平的兩倍

  小高陵村裡最鮮明的地標,除了層層疊疊的梯田,還有那根兀立於村后、52米高的老磚廠煙囪。

  煙囪已不再冒煙,但往昔崢嶸並不如煙,卻稠得像青稞老酒,愈品愈悠長。

  2018年,一部熱播電視劇《大江大河》,勾勒出改革開放中各個群體跌宕起伏的奮斗群像。其中“大老粗雷東寶”帶頭辦磚廠,為農村集體經濟掘來“第一桶金”的橋段,令觀眾印象深刻。

  李積福就是小高陵村的“雷東寶”。

  時光倒流四十載。1979年,北京,全國先進單位和全國勞動模范授獎儀式。胸戴大紅花,干了10年生產大隊隊長的李積福沒有沉浸在榮譽與掌聲中:“時代插了翅膀,咱小高陵這老典型,是吃老本,還是‘弄潮頭’?”

  “城建熱潮蓄勢待發,而建材奇缺”,考察歸來,李積福打起開辦磚廠的主意。

  社員們心頭熱,嘴上慫:“就怕政策‘倒打一耙’,哪天又來‘割尾巴’”“‘田把式’有啥能耐辦企業”……

  李積福犟勁上來:“中央讓咱放手干,技術員我都請好了,每個隊抽6個壯勞力,轉過年,箍窯!”

  1980年春,馬德山就這樣被拉了進來,“上山挖來石頭,再鑿成大小一樣的石塊,每塊重80多斤,400塊才夠砌一口窯。”創業的艱辛,這位78歲的老漢時至今日仍歷歷在目。

  這樣的窯,馬德山們箍了20口。“再苦再累,沒誰說怪話,開磚廠掙大錢,攢勁!”

  入冬前,磚窯點了火。這是湟源縣第一家村辦磚廠,創造了半年建成投產的小高陵速度。又高又粗的煙囪,像一把火炬,噴薄出“老典型”的新願景。

  “日產磚3萬塊,拉磚的汽車、馬車甚至驢車排成龍。縣上3家國營建筑公司,開車進廠自己搬磚裝車,不然搶不著貨。”顏生福在磚廠干機修工,“那可是80年代初,月工資40多元!”啥概念?當時一隻40斤的草膘羊,不過7元錢。

  跑到省城,顏生福花一個月工資,定做了一套時興的藍色卡其布中山裝,“穿了整整5年!”走在改革開放春風裡的小高陵人,腰包鼓了,生計不愁,思路更活。

  如今,109國道小高陵段,飯店串成珠,最多的是排骨館。往來青海湖的游客,輾轉藏區運貨的司機,“小高陵排骨”在眾口相傳間逐漸成為味蕾上的惦念和慰藉。

  “左手金,右手銀,穿金戴銀排骨李。”出門愛戴首飾的李忠林,是“小高陵排骨”的開創者。但在32年前,他的新飯館連個招牌都沒敢挂。

  “錢,自個兒想法借!房,集體幫你蓋!”1987年,李積福攛掇在部隊顛過勺的李忠林,到大路邊開了遠近第一家飯館,“不是給你自個兒開,是給全村老少‘蹚雷’哩!干不好,不許挂咱小高陵的牌子!”

  一間房,一口鍋,八條板凳四張桌。“我拉上妻子,沒白沒黑在店裡侍弄,父老鄉親瞅著咱哩!”面片加鹵肉,頭一年淨賺700元,第二年就雇了村裡4個姑娘當服務員。有貨車司機啟發李忠林:“能不能添點新菜色,排骨肉香,好吃頂飽。”一試,大受歡迎,成了品牌。最紅火時,李忠林買了輛桑塔納,這款車當時全縣隻有兩輛,另一輛是縣委的公車。

  “蹚雷”,不僅“蹚”出個招牌響當當、賓客如雲的“小高陵第一家排骨館”,還“蹚”出了如今村子沿國道邊34家收入可觀的餐飲集群,更“蹚”出了省內無人不知的“小高陵”特色品牌。

  石灰窯、酒廠、粉條廠、飼料廠……小高陵村一時“八仙過海”,農民人均年收入一度達全縣平均水平的兩倍。90年代,青海省委號召全省各級黨組織向小高陵學習:“始終堅持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始終堅持艱苦奮斗、艱苦創業。”

  1996年,中組部表彰全國500個先進基層黨組織,小高陵村黨總支榜上有名。

  下山發展

  借易地扶貧搬遷的東風,連片流轉土地,組建專業合作社,調整產業方向,規模經營上效益

  顏生福把廠長辭了。

  老伴沒少跟他鬧別扭:“小30年,才從機修工干到廠長。為當個窮書記,啥都不要了?”

  小高陵“60后”裡,顏生福是公認的能人:承包磚廠后抓技改、強管理,增產超八成。2005年村黨總支換屆,顏生福關掉手機,跑親戚家躲了兩天。2008年,鄉黨委書記“三顧茅廬”又請他出山。

  之前為啥躲?顏生福有話沒好說出口,“如今人心不齊,工作不好干了。”

  七成勞動力外出務工,村子空了﹔12個村民小組“各掃門前雪”,訴求多元了﹔個別村民不講奉獻講利益,集體榮譽感弱了。社會轉型期的種種陣痛,“老先進”也嘗了個遍。

  推來讓去,鄉黨委書記急了眼:“你還是不是黨員?你爹干過20多年村民小組長,拽著窮鄉親斗荒山、奔小康。老爺子啥覺悟,你啥覺悟?”小高陵的榮譽牌,眼瞅著從“國家隊”出溜到“省市隊”,怕再連“縣隊”也擠不進。

  顏生福再沒吱聲。心頭一腔血,一摸總是熱的。

  跟磚廠解了約,新書記上任后燒了“三把火”。

  第一把火,整村搬遷下山來。

  八組,僻處最西南,離村委會8公裡,走路開個會,往返仨小時。十組,孤懸哈峴台,一條盤山道,最陡處超過40度,路難行,貧困戶孔生祥曾幾次盤算讓一對兒女輟學種地。其他幾個組也都散布在山塬溝峁間。“村上說搬,我頭一個下山!”六組老漢馬成林,道出了大部分群眾的夙願。

  搬遷是個大工程,牽涉八成以上人口。錢從哪來?“爭取國家易地扶貧搬遷、危房改造資金,政府出大頭,個人掏小頭”﹔搬到哪去?“國道旁置換96畝土地,集中連片蓋新居,舊房復墾”﹔誰來使勁?顏生福大會上一拍桌:“我挑頭,村兩委、各組都干起來!”

  有的組人心齊、組長威信高,而有的組矛盾多、干部軟塌塌,總有群眾猶豫觀望不下山。

  登門“游說”十幾趟,顏生福還請來“先搬戶”陳永吉現身說法:“搬到路邊營生兩三萬元,留在山上刨食兩三千元,老人看病難,娃娃上學難,樹挪死,人挪活!”聽了這話,孔生祥咬咬牙,丟下祖宅搬到平川,孩子走路5分鐘到村小學,如今已雙雙考上大學。

  社會轉型期,工作需要做到每位村民的心坎裡,謀求“最大公約數”。整村下山,奠定了小高陵現在的發展格局,也為“后招”鋪平了道路:第二把火,調整產業,因勢利導,振興鄉村。

  曾經鉚著勁修梯田,后來卻“種庄稼不掙錢,外出務工土地撂荒”。地荒了,人走了,村敗了,根斷了,還有什麼小高陵?

  這回借搬遷的東風,連片流轉土地,組建專業合作社,調整產業方向,規模經營上效益。2013年,在拉布才前坡,首個合作社流轉了600多畝土地,種飼草,養奶牛。此后又成立了苗木、肉雞等6個種植養殖專業合作社,就地安置300多名富余勞動力,去年全村經濟總收入近3000萬元。

  第三把火,抓教育。

  顏生福一上任,陳永吉找上門:“咱小高陵重教育,過去幾十年大學生沒斷,可你看近幾年,咋連一個大專生都考不出?”

  到村小學一了解:14名教師,最高學歷才中專。基礎教育不打牢,高等教育咋出息?可校長也犯難:鄉中學每年才能分到三四個大學生,根本輪不到咱村小學。

  咋辦?顏生福就一招——“堵”縣教育局局長的門,厚著臉皮軟磨硬泡,好歹磨來了村小學的第一位大學畢業生教師。顏生福10年任上,先后有10余名大學生分配到小高陵任教。

  厚積方能薄發。2015年,小高陵歷史上頭一回有娃被北京大學錄取。次年,全村一舉考出19個本科生。

  “三把火”,薪柴取自群眾,光焰閃耀至今。

  破舊立新

  教育培訓、鄉村旅游,一個紅,一個綠,小高陵在新時代正在開啟第三次創業

  2017年,小高陵發生了兩樁大事,一破一立。

  第一樁,磚廠拆了。馬德山猶豫再三,終究沒去看熱鬧,“每口窯都像咱的娃,心裡不是滋味。”綠色發展大潮席卷三江之源,小高陵毗鄰的藥水河,屬於黃河上游支流水源地,收益頗豐的磚廠和花崗岩廠由於污染環境,一一拆除。

  老磚廠煙囪至今仍孤零零杵在村后,如今成了落后的象征。

  生態債,欠不得。痛定思痛的小高陵人,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走進改革開放的不惑之年:村集體收入歸零。

  歸零的還有長期以來唯GDP的思維。這一年,“建設美麗中國”寫入黨的十九大報告,全面貫徹落實新發展理念成為時代之聲。小高陵人深知:保護生態,綠色發展,就是在保護自己的家園。

  第二樁大事,羅爾干上馬了新工程。在昔日造林修田挖下第一鏟的地方,小高陵紅色旅游教育培訓基地破土動工。

  這個項目可謂“蓄謀已久”。早在2014年,縣委書記馬建立曾把顏生福請到辦公室,倆人對著地圖深談兩小時,聊的是長遠發展。

  “小高陵治山造林幾十年,紅色傳統全省知名,還有森林梯田,風光宜人,我們早就想搞旅游,把它打造成未來的支柱產業,但一個巴掌拍不響。”顏生福坦言。

  小高陵村距離西寧市一個小時車程,毗鄰國道,又是通往青海湖的必經之地,區位優勢沒得說。發展旅游產業,普通群眾參與度高、受益面廣,門檻低增收快,最重要的是符合生態環保的要求。馬建立考慮再三,“想法對路,不要盲目,步步為營,縣上一定支持!”

  去年9月,小高陵紅色旅游教育培訓基地正式開門迎客,小高陵精神傳承館、培訓教室、討論室、宿舍一應俱全。湟源縣小高陵紅色旅游開發有限公司成立,整合扶貧、交通、林業、水務、文旅等相關部門項目資金,在小高陵打造以干部教育培訓為主、以現代農業觀光和休閑度假為輔的旅游產業綜合體。

  走在羅爾干陽坡,上百名參加培訓的學員,正頭頂草帽種土豆,“一面上黨性課,一面干農家活,身上出出汗,精神補補鈣,培訓形式很活泛。”

  “基地試運行7個月,已經開辦了63期培訓班,接待了來自全省各級黨政機關以及部分企業學員近3000人次,慕名而來觀光的各地游客就更多了。”小高陵村第一書記、湟源縣小高陵紅色旅游開發有限公司法人代表趙忠金這半年忙不停。

  站在山坡上,老山神廟旁的兩棵樹長出了新綠。如今的小高陵村在新時代也開啟第三次創業。小高陵紅色旅游項目,發動了相鄰的大高陵、馬家灣和尕庄3個村共同參與。

  “4個村拿出政府專項扶持資金一同入股,收益用於發展和壯大村集體經濟,握指成拳。”湟源縣委常委、組織部長陳元軍一攥手,“集體經濟‘破了零’,群眾也得到實惠,通過優先用工、經營商鋪等方式,已經帶動了4個村建檔立卡貧困戶256人增收。” 

  貧困戶孔家灶保,去年開始在小高陵紅色旅游教育基地務工,實行計件工資,種樹除草搶著干,如願摘掉貧困帽。截至目前,項目已發放近300萬元勞務工資。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教育培訓、鄉村旅游,一個紅,一個綠,小高陵正在深入發掘新時代的“金山銀山”。與新中國同齡的陳永吉,如今還堅持上山種樹,“身子骨硬朗,在家閑不住,種!小高陵缺不了綠!”

  老人面色黝黑、雙手粗粝有力,往羅爾干坡上一站,就是生命勃勃的參天大樹。


  《 人民日報 》( 2019年06月21日 13 版)

 

(責編:孟哲、初梓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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