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心情沉重。缺席莲花山球场告别战是我近期最遗憾的事情。我的队友跪地亲吻着那里的草皮,最后一声终场哨响,他们呆呆地在球场坐了半个小时。
我坐立不安,翻出了小学课文。“柏林已经来了命令,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学校只许教德语了。新老师明天就到。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堂法语课,我希望你们多多用心学习。”“最后一战”的悲伤如同“最后一课”。想起高晓松的书名《如丧》,只是比起那帮文艺中年,我们更惨,因为我们青春还在,球场却已经不在了。
《我的主场,你去哪里》,7个月前闻风码下那惆怅的800来字,之后每次走上球场,心情已经从且踢且快意变成且踢且珍惜。未来哪里去找“球迷每周的节日”?也许《足球之夜》已经托不起这句口号,但那些说没就没的草根球场,绝对可以担此重任。如果要给“节日”设定级别,一位队友的答案是“过年”。去球场“过年”的人多吗?很客观地说,绝不少。
采访巴西世界杯让我最震撼的地方在圣保罗郊区的一个贫困村——村民在陡坡用木板建房,把平地留给球场,球场紧挨着教堂。我问村长为什么不拆球场改善居住条件,他的眼神只有诧异。
绝不奢望拿足球王国当参照物,也不奢望市中心的草根球场能够坚挺,甚至不想借草根球场拉上中国足球的未来。但是球迷过节的权利不能被无视,几百支草根球队流离失所,像订春运火车票一样去抢越来越少的球场。解决矛盾方向也许不是再纠缠“该不该拆”,而是诚意地去思考“拆了之后怎么办”。早就说过大门紧闭的校园球场可以分流,有阻力,但是更有克服阻力的动力和责任。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深圳职业足球还是深圳草根足球的生存环境,都与这座城市的地位严重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