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央视报道,广西大新县五山乡三合村常屯,村民黄贵强双臂长满大小不一的疙瘩,手指严重变形,伸直和过度弯曲都引发疼痛;46名村民尿镉检验中仅3人正常。1954年原大新铅锌矿开采,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废水和尾矿漫灌田里,耕地、农作物被重金属污染。
相信看过村民照片的人,都会感到无比揪心,一个正常人的手脚,竟然扭曲变形成那副模样。在新一轮舆论关注之下,当地政府表态环境污染治理计划很快将实施,还计划对当地村民实施生态扶贫搬迁。
当地的表态看似积极,但如果了解到村民们数年来的维权,如今等到的竟还是“将”“计划”,就会倍觉讽刺。事实上,早至1999年,当地200余村民就到法院起诉矿企污染侵权并获胜,当地稻谷镉成分超标11.3倍的严峻现实也大白天下。但悲剧并未因村民的胜诉而避免。那家矿企在支付少量赔偿之后,被批准倒闭,遗留下的污染烂摊子,却并没有人来收拾。
2000年开始,一些村民已经患上“怪病”;2005年,4位村民代表到北京上访,为“镉中毒”维权,甚至引起国家领导人的批示。但换来的结果,只是被污染的土地禁止耕种,给村民每年发放8个月的口粮。“镉暴露体检结果”尘封9年未公开,当地重金属污染信息,“出于社会稳定的考虑”也不公开。
去法院告状,胜诉了;去上访,高层领导批示了。可结果呢?“怪病”在持续加重,当地被污染的环境未有好转,为了生存,无奈的村民甚至还在毒地上种菜。冷酷的现实,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窒息,当地政府是什么态度呢?此前媒体去大新县政府采访,宣传部相关负责人对这个话题竟有些陌生,“大新铅锌矿,不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吗?”然后是自言自语,“卫生、环保局的领导都不知道换了几拨了。”
现在当地政府的“积极”表态,与其说是被村民痛楚的生存状态所动,还不如说是被媒体报道所迫。而当地官员所说的“领导不知道换了几拨”,也提出一个严峻的问题—很多污染是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无论补偿救助村民还是修复污染,现任官员主观上动力不足,客观上可能也没有完备的制度约束。
所以,让地方官对村民的痛苦有体察、有行动,不能靠他们的道德觉悟,而要靠相应的制度完善。像这样“历史遗留”的污染,或许并非个例,地方政府该承担怎样的责任,该有怎样的作为,都还需要及时的研究,给出更具体的要求。但不管怎样,任由这些无辜的村民“自生自灭”,是地方政府的失责和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