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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新推進綜合開發治理,森林覆蓋率從0.43%提升至70%以上

千煙洲 生態修復與經濟協同發展(人民眼·生態環境修復與改善)

本報記者  孫  振  周  歡
2021年07月23日05:19 |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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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煙洲試驗站科研人員在進行野外試驗。
  資料圖片

  千煙洲今貌。
  王輝民攝

  上世紀80年代初的千煙洲。
  資料圖片

  千煙洲試驗站林下養殖的泰和烏雞。
  楊風亭攝

  引子

  千煙洲,江西省吉安市泰和縣灌溪鎮的一個自然村落,因不合理墾荒開發,導致植被破壞、紅壤裸露,上世紀80年代初森林覆蓋率僅為0.43%。1983年,中國科學院在此設立試驗點,並於1988年建立千煙洲紅壤丘陵綜合開發試驗站(以下簡稱千煙洲試驗站),開展退化生態系統恢復研究。

  曾經,水土流失嚴重,“遠望黃蒙蒙,近看水土空”。如今,連綿起伏的青翠裡,鑲嵌著稻田、果園、塘庫,迸發出勃勃生機。荒丘變綠,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千煙洲,書寫了綠色傳奇。

  在土層瘠薄的山上造林種草,在水土條件較好的河谷灘地栽果樹、種糧食,在河谷間修塘庫,灌溉、養魚——數年探索,科研人員在荒山草坡上成功創建了“丘上林草丘間塘,河谷灘地果魚糧”的“千煙洲模式”,實現生態修復與經濟協同發展。到上世紀90年代初,千煙洲森林覆蓋率提升至60%以上,土地利用率由10.9%提升至90%。“千煙洲模式”也在南方丘陵山區得到推廣,被寫入人教版高中地理教科書。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生態文明建設擺在全局工作的突出位置,全面加強生態文明建設,一體治理山水林田湖草沙,開展了一系列根本性、開創性、長遠性工作,決心之大、力度之大、成效之大前所未有,生態文明建設從認識到實踐都發生了歷史性、轉折性、全局性的變化。

  新時代裡的千煙洲故事,又為這一變化作了生動注腳——踐行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在生態文明建設上持續加力,推進全流域系統治理,如今這裡的森林覆蓋率已提升至70%以上。

  

  荒山披綠:從數量到質量

  同樣是造林,千煙洲試驗站兩代科研人員研究著力點不同。

  作為老一代科研人員,千煙洲試驗站原站長程彤側重栽種,主攻因地制宜、科學栽種、恢復生態﹔現任試驗站首席研究員王輝民側重管護,主攻通過“近自然經營”管理,實現森林提質增效、自然更新,提升生態系統碳匯增量。

  研究重點的變化,背后經歷了怎樣的實踐探索,又伴隨怎樣的時代演進?

  荒山丘陵來了科研人員

  荒山丘陵,來了一批中國科學院科研人員——近40年前,這事兒,江西、吉安格外關注。

  1982年底,中國科學院南方山區綜合科學考察隊完成了對江西吉安泰和縣及周邊吉泰盆地的科學考察。身為考察隊成員,當年所見讓程彤印象深刻,“滿山的溝壑,很多地方沒有一塊完整植被。而類似的荒坡丘陵,僅吉安市就有約550萬畝。”

  當地的關注,既因這支科考隊的權威性,更源於他們帶來的新理念。過去很長一段時期,當地普遍墾荒種糧,砍伐林木,在溝谷、緩坡搞單一糧食種植。科考隊“會診”后提出立體開發,讓丘上、丘間、溝谷的每一寸貧瘠土地都產出效益。而盡快恢復荒山植被,則是綜合開發治理的首要之急。

  立體開發,能不能推行?怎麼推行?當地政府希望科考隊部分研究人員留下來搞綜合試驗示范。

  1983年初,中國科學院在千煙洲設試驗點——這片僅2平方公裡的區域,分布著9條溝、81個山丘,是南方紅壤丘陵山區的典型代表。程彤留在這裡,工作了15個年頭,歷任試驗站副站長、站長。

  創業之初,程彤和同事們以科學精神打響造林第一戰。“我們實地勘察、採樣,確認每個地塊的土壤類型、土層厚度、坡度坡向等,因地制宜栽種不同樹種。”

  千煙洲試驗站旁的一座山丘上,當年的荒坡早已郁郁蔥蔥。山丘上層,馬尾鬆挺立,這裡土層瘠薄,適合耐旱、易成活的馬尾鬆生長﹔山丘陰坡,杉木環溝塘分布,這裡土壤濕度大、土層厚,適合種杉木﹔山丘陽坡,一行行木荷迎著陽光生長……林間,10余個樹種交錯分布﹔林下,低矮的灌木、草本植物錯落有致。

  這片35畝的林地,針、闊葉林混交,植被多樣性豐富。程彤說,當年千煙洲的荒山,栽下許多這樣的針闊混交林。

  短短幾年,初戰告捷,“盡快恢復森林植被”很快成為全縣共識。泰和縣政協副主席周劍雲仍記得當年縣政府的倡議:三年消滅荒山,五年綠化泰和。

  實施過程中也有遺憾。“一些地方側重數量,往往什麼好種、生長快就種什麼,大多栽種單一樹種,便於管護。”周劍雲說,耐旱的馬尾鬆、生長較快的濕地鬆等針葉樹種,當時被大面積種植。

  上世紀80年代末,現任泰和縣林業局副局長胡紅元剛到縣林場工作,幾次組織植樹造林,他將計劃種植的樹苗分發各村,但村民隻種濕地鬆等樹苗,把木荷、楓香等闊葉樹苗都收了起來,“濕地鬆長成后可採鬆脂,收益可觀。闊葉樹經濟收益低,被村民當成雜木。”

  多年后,千煙洲試驗站旁的那片山場,成為當年千煙洲栽下的針闊混交林中留存不多的一處——周邊村民砍下闊葉樹,栽下濕地鬆等針葉樹,千煙洲不少區域變成單一樹種的人工純林。

  “雖有科學造林理念未能全面落地的遺憾,但從墾荒到造林,發展思路發生轉折性變化。”回首這段過往,程彤看得客觀,“人工純林易管護,且多栽種生長較快的樹種,對當時迅速恢復生態發揮了作用。”

  試驗推廣“近自然經營”

  2008年初的南方雨雪冰凍災害,泰和縣白鷺湖林場場長樊文華至今難忘:林場1.4萬畝濕地鬆純林中,半數以上濕地鬆被大雪壓折。胡紅元也清晰記得:那一年,全縣因雪災受到不同程度損毀的杉木、濕地鬆純林約40萬畝。

  令胡紅元擔心的,還有鬆材線虫病,它通過名叫鬆褐天牛的昆虫傳播,致病力強,“幾棵鬆樹染病,一片鬆林遭殃。”

  “單一樹種的人工純林抗災害、抗病害能力弱。”2012年10月,王輝民在千煙洲設了一塊600畝的試驗樣地,按森林蓄積量30%的比例間伐針葉樹,補種楓香、木荷等闊葉樹,優化森林結構。

  走近試驗樣地,一處“林窗”引起記者注意:研究人員伐除長勢較差、樹干歪斜的“干擾樹”,讓陽光照進原本密不透光的樹林。斜陽照射處,幾株樹干通直的“目標樹”飽滿緊實,一旁補種的木荷已有七八米高﹔相對疏朗的林下空間,低矮的灌木和草生長旺盛。

  王輝民將其試驗稱為“近自然經營”:模擬天然林生長環境,將森林結構優化調整為復層異齡混交,即不同樹齡、樹種的樹木共生,喬灌草等植物高低錯落生長。開“林窗”引來光照,讓挑選培育的“目標樹”長勢更旺,利於林下灌木和草生長。同時,樹木間伐后形成相對合適的林間距,有利於“目標樹”自然落種,實現森林自然更新。

  在王輝民看來,相比單樹種人工純林,復層異齡混交的人工林抗災害、病害能力更強,可以保障原有碳儲量不受損失﹔喬灌草等植物共生的林地結構,單位面積森林蓄積量明顯增多,碳匯價值更高。

  2013年初,泰和縣白鷺湖林場借鑒千煙洲試驗站做法,對3000畝人工杉木純林實施間伐補闊改造。2019年通過樣地調查測算,單位面積森林蓄積量由2013年的每畝6.09立方米提升至14.37立方米。

  2013年以來,泰和縣已通過該模式改造23萬多畝人工純林。“十三五”期間,隨著我國全面實施森林質量精准提升工程,江西省在20個縣區開展“近自然森林經營”試點,示范帶動全省森林質量提升,截至去年底,全省累計完成低產低效林改造約580萬畝。

  從側重數量到提升質量,回望千煙洲及周邊地區造林變遷,王輝民感慨:“擴面增綠與提質增效相結合,提升森林系統碳匯增量,折射出高質量成為國土綠化、生態環境保護關鍵詞。”

  生態保護:讓村民持續受益

  “北京來的科學家,在這荒山草丘待得住?”“荒山還能有啥發展?”剛到千煙洲試驗站工作不久,程彤就聽到不少周邊村民議論。

  近40年過去了,一批又一批中科院科研人員駐扎在此開展退化生態系統恢復研究,將論文寫在大地上,為我國南方紅壤丘陵地區資源綜合開發和生態經濟可持續發展探路。

  柑橘“種”出綠富雙贏

  單種糧食效益低﹔發展林產品周期長,短期看不到收益﹔發展水產品,僅靠丘間人工修塘,形不成規模——千煙洲開發初期,對丘陵緩坡的開發治理,讓研究人員頗費心思。

  研究人員調查發現,千煙洲所在的丘陵山區,氣候、土壤等適宜柑橘種植。“種柑橘能綠化山丘,有生態價值,經濟收益也可觀。”程彤算了筆賬:3年挂果,5年盛產,盛產期能保持20年。

  1984年,研究人員和當地農技人員開始在丘陵緩坡示范種植柑橘,陸續吸引周邊40多戶村民到這裡承包果樹。

  灌溪鎮架竹村村民黃明柏家,是第一批來承包的。黃明柏回憶,當年他的父母在千煙洲承包了10畝橘園,幾年后便在泰和縣城買了房。“一斤柑橘賣5角錢,一畝產6000斤,刨除成本10畝橘園一年保守能賺1萬多元,我們家成了村裡第一批‘萬元戶’。”

  90年代初,示范效應帶動,千煙洲周邊種柑橘的“萬元戶”越來越多。架竹村黨支部書記鐘方平仍記得當年的場景:產出的柑橘品質好,一斤最高能賣0.8元,外地商販直接到村收運。

  種柑橘還有門道。那時,鐘方平家也種了6畝橘樹。跟許多村民一樣,種植的頭幾年,他在幼齡橘樹的行間種花生、黃豆、西瓜,培肥了土壤,每年還有近2000元收益。這樣的種植方式,程彤稱之為“以短養中,短中結合養長”:短期看有套種經濟作物收益,中期有柑橘收益,長遠有林業生態效益。

  在荒山荒坡治理中統籌考慮經濟效益,將生態治理與群眾生產生活相結合。短短幾年,千煙洲周邊村民自發在丘陵緩坡種柑橘,一座座小山丘系上了綠腰帶。

  這樣的生態、生產、生活“三生融合”實踐,一直持續至今。

  千煙洲試驗站不遠處,昔日單一的橘園,去年初經專家精心設計,被改造成面積為100畝的“四季果園”:種有蜜橘、櫻桃、枇杷等多個品種,保証四季有果,且多栽種特早熟品種,有利於贏得市場先機。

  “30多年過去,當年的果樹品種老化,加之市場波動,柑橘收益明顯下降。”千煙洲試驗站副站長楊風亭說,“我們需要開發更多優質產品適應市場需求,把生態優勢不斷轉化為經濟發展優勢,讓村民在保護生態中持續受益。”

  烏雞林下養殖“養”成農業文化遺產

  走進泰和縣汪陂途都市農場有限公司租賃的120余畝林地,陣陣音樂聲入耳,一隻隻烏雞正在林下乘涼、覓食,見有人來,有的躲進了雞舍——高一米、佔地約一平方米的泥磚小屋,平均十幾米就有一間。

  林下養殖,門道不少:放音樂為調節烏雞心情,更為驅趕林子裡潛出的黃鼠狼、蛇﹔低密度養殖,每畝養殖約40隻﹔培育種植粗蛋白含量高的雜交構樹,一年可砍伐收割7茬,加工制成的構樹飼料不含抗生素。“這些門道,多是試驗站專家教的。”汪陂途都市農場負責人肖有熠說。

  泰和烏雞是當地特有禽類種質資源,過去多是規模化圈養,附加值不高。2016年6月,千煙洲試驗站探索林下全生態養殖模式,楊風亭在后山林場試驗,摸索符合生態保護的烏雞養殖密度和方法。

  楊風亭選了幾塊樣地,分別按每畝20隻、40隻、70隻的比例養殖。最后發現,每畝20隻,經濟效益低﹔每畝70隻,林下草地植被會被破壞﹔每畝40隻,生態、經濟效益能兼顧。

  楊風亭“打樣”,群眾效仿。前些年因自家橘園效益不景氣,灌溪鎮塅坑村村民管高鋼外出務工,2019年底回村,與親戚合伙創辦泰和歸農生態種養專業合作社。到試驗站學習幾次后,他們租賃了1300多畝林場,林下散養了1萬隻烏雞、100頭黑豬,還在林下種石斛、黃精等中藥材以及繡球等景觀花,“烏雞每隻賣150元,黑豬線上認養每頭售價6000元,去年養的已銷售、預訂一空。”管高鋼說。

  大戶示范,小戶跟進。在汪陂途都市農場,肖有熠帶動了周邊22戶村民,“我們給村民發雞苗,提供養殖技術,等烏雞長到4個月時再統一收購。”

  近年來,泰和縣與千煙洲試驗站合作組建泰和烏雞產業技術戰略聯盟,通過“合作社+農戶”,林下烏雞養殖規模已達61.8萬隻。2020年1月,“江西泰和烏雞林下養殖系統”被農業農村部評為第五批中國重要農業文化遺產。

  肖有熠還對林場實施間伐,嘗試“近自然經營”森林管理。採訪沿途,楊風亭不時向我們介紹路兩旁的針闊混交林,“如今,再沒有村民把闊葉樹當雜木砍,林地質量提升工作好做多了。”

  何以如此?“從單一賣柑橘到四季果園、林下養烏雞、種中藥材,生態保護與經濟發展的良性互動一以貫之。同時持續探索綠水青山向金山銀山的轉化通道,生態價值轉化的路徑更加多元。”楊風亭感慨,“這讓不少村民切身體會到,保護生態就是保護生產力、發展生產力。”

  系統治理:從小流域到全流域

  千煙洲試驗站外,新挂的牌匾格外醒目:千煙洲紅壤丘陵地球關鍵帶與地表通量國家野外科學觀測研究站。

  站名改變頗有深意。“老站名中的‘紅壤丘陵綜合開發’,側重以小流域為單元,立足一座山丘的水土保持、生態恢復﹔新站名中的‘地球關鍵帶’‘地表通量’,著眼的是生態治理的大局觀、全局觀,致力丘陵山區生態環境的整體提升、不同區域協同發展。”千煙洲試驗站站長馬澤清的講述,帶我們走近站名背后生態系統治理的實踐深化和拓展。

  以小流域為單元綜合施策

  面積僅兩平方公裡的千煙洲,為何要在丘間修20座塘庫?

  走近一處水塘,周邊林木茂密,不遠處是成片的果園、稻田,水塘已蓄了七八成水。

  馬澤清說,這裡每年4至6月降雨豐沛,約佔全年降雨量的一半,過去卻存不住水,下半年作物生長時常缺水灌溉。1984年,當地因地就勢,修建、加高了20座水塘,使區域蓄水量由5.7萬立方米迅速增至13.5萬立方米。

  更重要的是,以治水為突破口催生出連鎖反應。水塘存住了水,農田、果園得到及時灌溉,也解決了造林種草的用水問題﹔造林種草綠化荒坡,涵養了水源,有效治理了水土流失﹔隨著水土流失的減少,又能保護農田、果園免受山洪泥沙沖積,避免水塘淤積。

  “千煙洲模式不是簡單地因地制宜發展立體農業,而是以小流域為單元,將‘丘上—緩坡—谷地—塘庫’作為一個整體,立足一座丘陵的水土保持治理,綜合施策,構建穩定的生態循環系統。”82歲的賴詩華說。

  1983年初,時任泰和縣科委副主任的賴詩華被派到千煙洲,在這裡工作了兩年多。試驗站科研人員多學科協同的理念讓他印象深刻:農、林、水等不同學科研究人員協同調查,從丘上到丘下,從丘間水塘到河谷灘地,對“丘上—緩坡—谷地—塘庫”內每塊可利用土地、空間逐塊勘察,制定開發治理方案。

  時隔多年,賴詩華仍懷念那段艱苦而又充實的日子。沒有宿舍樓,他和科學家們一道住在養牛的棚子裡,“縣裡還派來水利、農業、林業等部門的6名工作人員,我們組成工作隊,經常晚上開會,一起查短板、補漏項。”

  以全流域謀一域統籌推進

  果園周邊,沿坡就勢設置三級淨化系統,殘留農藥、有機肥等隨降水依次匯入前置生態塘和一級、二級氧化塘。經水生生物和曝氣裝置共同作用,實現污染物的物理過濾、生態降解和吸收——千煙洲“四季果園”注重生態先行。

  “丘陵山區大面積種果樹,往往因為果園內地表植被較少,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遇到暴雨,泥沙與殘留農藥俱下。”泰和縣發改委主任肖家駒說。在他看來,果園的經營管理,不能再像過去各掃門前雪,“種果樹的隻管種樹”,而要一體兼顧農業面源污染,從源頭治理水環境,“山水林田湖草是一個生命共同體,要堅持系統思維、協同推進。”

  作為首批國家生態文明試驗區,2018年11月,江西出台《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建設行動計劃(2018—2020)》,提出“啟動吉安(泰和千煙洲)山水林田湖草綜合治理工程,形成平原丘陵地區生態保護修復經驗和模式”。2019年9月,吉安市規劃建設泰和千煙洲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試驗區,圍繞贛江二級支流雁門水流域,示范探索全流域國土空間的開發保護、整體提升。

  打開千煙洲山水林田湖草生命共同體試驗區規劃布局圖,一條雁門水全流域聯動發展軸清晰可見:上游生態涵養區發展生態康養,中游產業提升區發展特色種植,下游依托千煙洲試驗站搞科普研學。

  聯動發展,就不能各自為戰。制定前期專項規劃時,相關部門提出在上游一區域建小型水庫,改善周邊灌溉面積約2.6萬畝。泰和縣發改委牽頭農業、生態、水利等多部門召開聯席會議,一些部門在會上提出不同意見:根據當地地形,建水庫可能破壞山體,影響魚類洄游。經調研論証,最后決定在尊重自然地貌基礎上,改造、延伸原有老營盤灌區渠系,增強部分灌溉功能。

  “試驗區建設制定了一個總體規劃和農、林、水等5個專項規劃,我們要求專項規劃服從總體規劃,總體規劃合理吸收專項規劃,以全流域謀一域,以一域服務全流域。”肖家駒說,過去的多學科協同理念,已轉為縣發改委牽頭多部門統籌推進,實施全域治理。

  在“山水林田湖草沙是生命共同體”的重要論斷指引下,這裡正發生著全新的生態治理模式之變。

  

  版式設計:沈亦伶


  《 人民日報 》( 2021年07月23日 13 版)
(責編:趙欣悅、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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