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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汾河濕地公園如今已是飛鳥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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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南陵綠嶺村村民在河中淘米洗衣服(2009年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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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在湖南瀟水河上劃船玩樂(1999年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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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很多人的童年都有河水陪伴:蹚著河中的水草捕魚捉蝦,陪著母親去河畔淘米洗衣。當年的那條河如今怎麼樣?
為了喚起大家對身邊河流的關注,本報視點版策劃推出“我的家鄉我的河”全媒體特別報道活動,邀請廣大讀者和網友提供身邊河流的情況線索,講述自己與家鄉河流的故事。讀者和網友參與積極,反饋踴躍。
5月26日開始,“我的家鄉我的河”欄目先后推出《全國河流現狀如何?》《清清洮河水 啥時能回來》《水臟了再治,晚了,難了》《治理一條河 靚了一座城》《劉帥,與湘江親密接觸16年》等5篇報道,有全國河流的宏觀狀況,有記者對河流的實地探訪,有地方治理保護河流的實踐探索,還有十多年從事河流保護的人物故事。
每一篇報道推出,都引起讀者和網友的高度關注和積極反響。截至7月1日,人民網“我的家鄉我的河”專題及系列報道頁面總點擊量已超30萬,欄目多條報道的微博和微信轉發回復量超千條。很多讀者和網友發來留言評論以及照片視頻,講述他們與身邊河流的故事。
本期,我們精心選取了三篇讀者和網友發來的他們與河流的故事和記憶,以及部分照片,推薦給大家,希望能引起共鳴,讓更多人關注和保護身邊的河流。
近期,我們還將推出記者對更多河流的實地探訪,歡迎繼續關注“我的家鄉我的河”。
寧平溝
鳥語花香醉童年
我的村庄緊靠著一條小河,小河自村子的西北角繞過村子的西、南兩面向東流去。它先在鄲城縣境內匯入洺河,洺河在安徽境內匯入淮河的支流?河,最終隨淮河水一起流入大海。這條小河由於太小,人們都稱它為寧平溝,鄲城地圖也沒它的一席之位,但就是這條小河給了我童年的歡樂。
小時候,它總是保持著清清的河水,緩緩地向東流淌。
春天來了,最先知道的是河岸上的柳樹,紛紛吐出嫩芽、抽成細葉。茅根草鑽出了地面,長得河坡上到處都是。岸上的槐花、桐花、楝花開后,河兩岸彌漫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夏天是小河最熱鬧的季節。晚飯后,河岸上陸續來了乘涼的人們。皎潔的月光下,涼風習習。人們聽著蛙鳴虫唱,扯著家長裡短。下小雨,是網魚的好時機,我曾多次跟著叔叔在橋下網魚。
秋天,河裡的水草較夏天還茂盛,沒有枯敗的跡象。秋天的河水比夏天淺些,孩子們愛把河水用泥土分隔開,用臉盆把隔開的水舀出去。待到水快舀完時,魚兒便露出來了。孩子們紛紛你爭我搶地捉魚。孩子們的身上濺滿了泥水,但歡聲笑語溢滿了小河。
冬天,河水往往結成冰,越凍越厚,孩子們便在上面滑冰。上學、放學過河時,不再走橋上,直接從冰上過。冬天也是挖茅根草的好時候,孩子們在星期天紛紛用叉子挖茅根,大人也有來挖的。挖出的茅根被剝掉外面的絨皮,白白的,嚼在嘴裡很甜很甜。
記不清從何時開始,村子裡的草房變成了樓房,土路變成了柏油路。清潔的小河變臟了,失去了往日的可愛。我的童年和青春隨著家鄉小河的變化而遠去了,我的鬢角也生出了白發。
我懷念家鄉小河的昔日,我懷念我的童年。
(河南 趙 旭)
泗洋河
耍水踏浪競開顏
泗洋河,是湖北五峰土家族自治縣境內的第二大河流,是清江的一條支流,是五峰所轄兩個大鄉——採花鄉和傅家堰鄉的生命線。流經“九嶺十八灣”的群峰溝壑,全長120華裡。
生在上世紀60年代的我生長在泗洋河畔,對水自然就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勞作歸來的人們,來到她的身邊,捧起清澈的水來喝上一口,疲勞似乎被趕跑了。夏日的傍晚,老人們在河邊的樹下聊著白話,小孩子們在湖裡打著水仗,姑娘們在湖邊洗衣服,嘴裡哼著好聽的歌兒,調皮的小伙子們卻愛乘人不備,向河裡投一個石子,濺起一簇水花,打濕了姑娘們的衣服,於是便招來一陣笑罵。
泗洋河邊的孩子,沒有不愛耍水的。小時候的夏天,總是偷偷地背著父母去河裡洗澡,一群赤條條、光溜溜的孩子,扑騰扑騰扑向湍急起伏的大浪,一顆顆小腦袋在浪花裡忽隱忽現,好不享受。那時,在一般的浪濤間漂浮是不過癮的,搶著坐大浪才是我們的英雄壯舉。就聽聽“坐浪”這兩個字,你就可以想見我們孩子有多勇敢。也不知是誰先叫出的這兩個字,反正一說坐浪,我們渾身就有一種英雄豪氣。孩子膽兒大,是泗洋河賜予的。
到1990年左右,河畔農戶紛紛建起了樓房,街道也大了,居民也多了,污水都直排下了河。一月月,一年年,隨著人們所扔垃圾的增多,小河的水都變成黑色的了……
泗洋河的水把我養大,卻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泗洋河。我參加了工作離開了泗洋河,來到大江邊,來到湖畔,來到海濱。我崇敬大海廣闊無垠的胸懷,我贊嘆江河奔騰澎湃的氣勢,但在我心中,永遠深深銘記著家鄉的我記憶中的泗洋河。
(湖北 葛 泉)
西沙河
漁趣魚香惹人念
遼河入海口,有一片蘆葦蕩,我出生的小村庄就坐落其間。西沙河就從遼寧省盤山縣坨子村的國堤外流過。趕上漲潮,一望無邊的河面浪頭很猛。在河邊長大的孩子沒有幾個不會游泳、捕魚的。出去小半天,尋回來十斤八斤很正常。趕上汛期時,在西沙河灘上拴排鉤,一晚上釣三五十斤?魚也不算多。
想著從西沙河到家裡的距離,也就半個小時,想著活蹦亂跳的各種魚,一個小時后就在母親的手中變成了充滿香味的下飯菜,時間就成了一種意味深長的等待。
從上世紀90年代起,西沙河開始漸漸萎縮﹔曾經年年夏天如候鳥一樣如期而至的人們,不再趕來親近這條河。就像一座人都走了的空房子,檐下的燕子也不再重歸舊巢。
最近,我回到了家鄉,在京沈高速公路上看到的西沙河,變得隻有一兩米寬。河水污濁,沒有生機。一道細瘦的深褐色水溝橫在眼前,蜿蜿蜒蜒伸向灰黑色的泥灘深處。就連河中的淤泥,也被上游造紙廠的污水污染的由原來的黃色變成黑色,原來的泥土味道變成了難聞的腥臭。
不得不承認,我們已離西沙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了。
(遼寧 孫培用)
《 人民日報 》( 2014年07月02日 13 版)